吴毅所不知道的是,他在屋顶的每一个变化,都被人看在眼里,还能是谁看,就是钦差大人手下的那些禁军呗!
吴毅真的不知道吗?即便是没有感应到,以常识揣摩,都能够猜出来,毕竟是即将进京面圣的人,有奇怪的举动,不盯紧一些,如何能行,若是发生一些图穷匕见的事情,在场的人,都是死罪。
不仅仅是今晚,当吴毅随他们动身之后,就一直处在他们的监视之中,不过换个角度思索,吴毅也处于他们的保护之下。
为了应付这些人的观察,吴毅有做什么吗?并没有,非要说的话,掩饰自己的法力是一门,不过在他们身边,调运法力,就如拔河一样,艰涩无比,掩不掩饰都是一样的。
吴毅原有的一身法力气血,都隐藏在一面象征自己身份的令牌内,平日吴毅调御法力,也是自这枚令牌内抽取。
这令牌是道门高人炼制而出,除非吴毅作死,不知收敛,肆意挥霍法力,闹出许大动静来,否则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出令牌的存在。
应该说幸运,吴毅目前,根本没有遇那些能够看出令牌存在的高人,但是京城之内,不必想,一定有这样的存在。
所以,必须猥琐,只有活着才能够思索后事。
隆隆人道气运的出现,不啻于在吴毅与令牌之间,构筑出一道坚固的屏障,既拦下吴毅动用法力,也拦下他人窥视吴毅根底。
之前在与日南族大军内的修士斗法时,对方能够将人道与仙道杂糅起来,手段给了吴毅思路,但是想要和他们一样,吴毅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。
总之,吴毅再一次成为了凡人,之前还能够勉强与心魔身沟通,此刻,沟通已经完全断绝,此番前往京城,吴毅根本没有让心魔身随行。
心魔身修神道,不过本质还是心鬼,就和天外邪魔一样,也可以说是天外邪魔的一种。
若是被人察觉到了,只有破灭一道,不是他死就是我亡,虽然在此的,仅仅是心魔身的一道法力,但是谁知道对方能不能够借此找到心魔身本尊,“除恶务尽”,那样的话,吴毅连哭泣的机会也没有。
是以,吴毅使心魔身留在沈从约身边,反正此刻在沈从约眼中,心魔身就是至高无的神祇,没有一丝一毫的质疑。
有沈从约这张皮,心魔身要隐藏下来,难度还是不大的。除此之外,有心魔身在一旁扶持,也能够帮助沈从约快速晋升神位。
如此新颖的神职,不易与他人产生冲突,沈从约想要晋升神位,远比其他水神火神土地神诏神简单。
沈从约真正需要担心的,只有她是否能够将神祇信仰铺展开来,对于神祇而言,特别是后天神祇,信民才是至关重要的点,没有信民提供香火,管你神力滔天,也被宣判了死期。
将心魔身安排在沈从约身边,也可以说是一条后路吧!未知的地点,未知的凶险,未谋胜,先谋退。
因为吴毅一夜未睡,当第二日太阳从东边升起的时候,屋顶的吴毅见证了日出,前些日子,诸事烦扰,根本没有心思看日出,当然吴毅现在依旧是诸事烦扰。
彼时天渐渐破晓,大地朦朦胧胧的,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,这时,万籁俱寂,几声鸟啼,划破了这寂静。一会儿,东方天际浮起一抹鱼肚白,大地也渐渐光亮起来。
浩浩的云海被太阳的红光一照,色彩斑斓,远近的山峰在云海的淹没下,只露出小小的山尖,就像大海之中的小珊瑚,不由得令人感慨这人间的美好。
若是此刻修为在身,应该大大吞吐一番,将天地阴阳之交时分的紫气吞噬几缕,不过现在吴毅还是下意识地大口吞吐,哪怕吸不入灵气,早晨的空气,也是清新无比,荡涤吴毅昨夜的疲惫。
又是新的一天,太阳照常升起,人也一样,事情该来的,总是会来的,逃避解决不了问题,说到底,还是自己吓自己。
听说大极王朝的皇,气运一统,大权在握,以仙道境界言之,是为半步大罗,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,这亿兆生灵,都是他的统属,不是神,却超越了神,不是仙,却超越了仙。
这种人物,是界的至巅人物之一,唯一能够比拟的,就是界几大宗门的掌门,是主宰界在这场界域晋升之中命运的关键人物。
自己要见这等人物,要说吴毅不紧张,怎么可能,只是一代新人换旧人,江山代有人才出,各领风骚数百年!吴毅坚信,自己日后也能够达到对方一样的地位。
所以,看淡一些,未尝不是一种选择。
这支百人队伍,所配备的,都是一品快马,走的也都是官路,若是路况好,天气清明,可以做到日行三四百里,路况不好,阴沉多雨,每日前进百里,也不是难题。
这么一路越州穿县,越是远离边境,越是繁华,草木植被,相比较而言,也更加繁茂一些,商旅通行,人行熙熙攘攘,繁忙而热闹。
说来惭愧,来到大极王朝这些日子,前后也有年余了,这还是吴毅第一次深入大极王朝的心腹地区,体会作为大国的真正底蕴。
百姓安居乐业,行走在路,更多看见的,是笑容,纵然有争执,也能够得到解决,不过眼下前往京城要紧,倒是没有机会深入了解他们了,不过给吴毅的第一观感,很是不错。
大极王朝能够屹立万年,并不是没有缘由的,其他人道王朝,能够有千年都不错了,多是百年一换,甚至于十年一换,就是一代君主死后,二代无能,国家生乱,政权或是落入外戚,或是落入军阀之手,或是为农民起义所推翻。
想要看王朝治理能力如何,最为简单粗暴的办法,就是观察王朝长寿与否,一个长寿的王朝,一定是善于解决,或是缓和各个阶层矛盾的。